2019年4月2日 星期二

股中自有顏如玉 ※文/杜偉新



工作很操,投資很潮?

自從改每月直播分享後,別人問我工作是什麼?我大概都回答:「研究財報」,終於可以回到大學宿舍時鑽研財報的時光,就像在脫公司的衣服。


接觸股票十年,我不是天天關心股價的人,但說實話,就算天天關心股價,我覺得那還是極度偷懶的投資法,因為如果像我一樣每個月掃描一次75間公司的營運狀態,才知道這真的是一份工作,兩餐之間的時間往往很快就不見了,而這些流程則是多年來選股印證得來的,真的也跟上班很像,教育訓練的內容不也是公司多年下來編修的適用方法?




模仿瘋子的人

投資成功與否,與方法有關,但跟態度、心理素質關係更大,無法潛心學習並反覆應用的人,不單在職場容易失格,投資也很大機率會反覆無常,到處拜師卻一無所成,驗證查理蒙格所說悲慘人生的要件。所以我一直視股票為神聖,多年琢磨投資原則,也從股票中認識自己,一個會把股票當玩物,認為自己可以逗弄市場,愛來就來、愛去則去,通常只是時候未到,肯恩費雪所直言的羞辱大師,會在非常適切的時間點,讓逗弄者體悟到自己才是那個被玩的人。




記錄你的原則

近年整理幾十本股票書籍,知道績效很強的老巴,多數年度績效也不過10-19%,而且現實狀況還真是時好時壞,不少人懷抱每年可以有固定不錯的報酬進入市場,可惜市場先生本就是資深精神病患,隨著各種瘋言瘋語起舞,別說這種期待不存在,還可能被少林寺十八銅人扛出去。



平均報酬是用時間檢視的,絕不是一時興起拿計算機就算出來,除了資本複利,還有起伏的折衝。回顧我七年的紀錄,以價值投資概念買賣過15間公司,其中9間已獲利賣出,持有區間2個月到30個月都有,平均一年(當然這種平均不太有意義),還在手上的個股則平均持有兩年,結算下來前幾年成績確實不怎麼樣,但七成時間股息超越0056105106年還是有超過20%的投報率。這並不代表厲害,而是自己的原則套到市場上的成績,如此而已,太看重投報與成績,反而會忘了自己設立的原則、忘了市場是精神病患。跟精神病患有原則的相處,才是勇氣。



必聽兩首歌

如懿傳有一首主題曲「双影」,其中一句歌詞:「寵愛和被忘在心中交談」,股票買賣間,心態也常如嬪妃,看好看壞難以捉摸。賺賠間舉棋不定的折磨,正所謂買是徒弟、賣是師傅,似乎道盡黑板上的錢不是錢,既要下廚又怕熱,於是有些老司機就乾脆嗆明:「不要賣」,整個張飛鎮守長板橋的氣勢,實在很迷人。



橡樹資本的霍華德馬克斯,長年鑽研危機資產獲利匪淺,近期專書中譯完成,他將週期比喻成鐘擺,讓我耳邊響起曾之喬那首「猜猜看」─來猜猜看鐘擺會把什麼帶來?都不要賣,為了安撫猶疑,乾脆執著認定,期待浪子回頭?還是漫漫人生中,親疏離合間,其實存在著玄妙的學問,讓人更懂珍惜與驚喜。


每當夥伴套牢,我就想到套牢也有分自願套牢跟意外套牢,投資是門藝術,總在不確定中把錢送進去,既然不確定,就有不盡人意之處,只要結果還能接受,不正是風險控制?人生不也在恆常的無奈中展顏歡笑。就像嫁女兒,覆水難收的真的是錢嗎?還是心理那個過不去的坎。




低買高賣幾人回

我股齡很短,在萬派奔流的股海中,不足一點,放眼市場的起伏運作,更顯渺小,這不長不短的十年,正好完全迴避了熊市,可說是夏蟲不可語冰。學財商的人,九個有十個都誇口要低買高賣,然而扶弱鋤強的有幾個?危機入市倒背如流,雪中送炭的又有幾個?趨炎附勢多半比較令人心安,樹倒之時,猢猻個個都怕是那最後才跑的倒楣鬼。




也因為人性原本就險惡,所以熊市威力無窮,有如摧枯拉朽。所以真正的低買高賣,反而是件很宗教情懷的事,也才能真正做到雪中送炭,讓投資這個銅臭行為有了些許洋蔥。不是真正有心此道的人,其口中的投資不過是勢利的託辭,往往是佔人家便宜罷了,不會真正去研究公司下市的徵兆,去瞭解到底公司還有沒有救,從而體驗救急不救窮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