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難得去南部分享,長期觀察台灣上市櫃公司,其實南部的老闆比較殷實,也是我長期觀察股市基本面的重要心得。南部這種投資分享課程少很多,但似乎也因為這樣,工作也好、事業也好,都是用比較實做的態度經營,不單單是投資。
當天我去分享投資經驗,主要是自己的投資宗旨,其中講到「拒絕零和」,這個很多人相對陌生,卻實際上常會接觸到的。零和的意思就是無法共好,做這件事要嘛你贏我輸,要嘛我贏你輸,其中一定有一方損失,使得另一方獲益。這在體育上很常見,但在投資領域卻不該常見,投資應該是要共好,然而隨著市場的餅越來越少,零和投資的例子卻越來越多,我也只能不斷用此初心提醒自己。
以下舉幾個零和市場的例子,讓大家跟我一起探討與思考。
很多買賣都要靠不同公司的功能完成,最後交到消費者手上,授權、製造、租賃、通路、倉儲等等都發揮他必要的功能,賺取必要的金錢,如果沒有創造營銷的必要價值,卻透過經手疊高價格,這種行為的存在便形同剝削,最好還是能反省價值定位。
常見路邊廣告,地下的借錢來源,以風險較高為由提高借款利息,當然會借到這裡來的,可想而知也比較還不出錢,如此壓榨財務有問題的族群,這比市面上開設高價理財課程還不好。若說會弄到這樣處境難堪,除了他們本身難以學習正向經驗外,願意跟他們接觸的高利貸業者,一開始笑著捧錢給他們當作沒事,這樣的行為是否也是幫兇?
股市後來有個衍生避險市場,就叫做期貨,原本是讓投資跟貿易者避險,鎖住一定期間內的不可預測波動,但晚近被很多人拿來操作,甚至鼓吹當作營生工具,當越來越多人把這個市場當作收入來源,就有越來越多人不事生產、不創造價值,反正只要技術超群就可以紙醉金迷的生活。早期連從事當鋪行業的人,社會地位都很低,但他們至少提供需要救急的人一段緩衝的時間,期貨原本提供現貨商人避險需求,用槓桿鎖住現貨虧損,但這個市場若被用來買賣玩耍,買賣雙方直接捉對廝殺,定要有一方賠錢,原本立意良善的市場就被錯用。
很多會說,只要參與的人心甘情願又何妨,目前法律面確實對道德越來越鬆綁,否則很多特種行業就做不下去了,有趣的是我發現目前人們對動物的保護意識越來越高,會知道不買就能抑制殺害,但對搞自己同類,特別是搞弱勢同類的法條倒是越修越寬。已經流行好一陣子的夾娃娃機也是一例,消費者就是想以小博大,台主就是設法讓你看得到拿不到,其實也是種零和遊戲,但這個大家都很熟悉的東西,剛好被我拿來解釋投資心理學的偏誤成分。從投幣之前的樂觀偏誤,一桿在手機會無窮的控制偏誤,到不死心追加投幣的沉默成本,簡直就是完美失誤的集合。
上半年我比較多時間往台中跑,發現之前中部好多資金盤,這種老鼠會的東西,居然也堂而皇之在投資聚會被介紹,不禁讓人覺得造勢者果然大威德力,可以把這種過去很地下的東西都洗白到桌上,是真的沒有東西可以投資,還是慘痛教訓很快就被遺忘?前金貼後金,前人賺的是後人繳的,雖然國家不少政策也這樣,也確實有的能撐很久,但這就是我們應該去參與的原因?好像只要炸彈不在我們手上爆炸,落魄時詛咒別人的報應就都跟我們無關。
我一直認為,投資成敗,觀念定輸贏,讓自己暴露在高風險、高道德異議情境下賺錢,這樣的市況,必如索馬利亞出產海盜般艱難,而這樣的人心也必然無比寒冷。
7%俱樂部創辦人 杜偉新(杜小爺)